●廖書蘭在臺灣參加過臺北小姐選美,也拍過電視劇。 作者供圖

廖書蘭

我承認我的少女時代,中了無可救藥的「瓊瑤毒」,瓊瑤小說裏的愛情觀,深深影響了我對愛情的認知,一直到長大以後幾次失戀,漸漸才在個中獲得「解藥」,這才讓我學會如何務實面對愛情、務實面對生活,這才恍然大悟,瓊瑤小說裏的男女主角,不可能在現(xiàn)實生活出現(xiàn),瓊瑤小說的愛情故事與現(xiàn)實完全脫節(jié),只是天方夜譚;我究竟用了多少交織的血淚,才換回我的清醒覺悟。

少女時代曾迫於輿論的壓力,羞於承認自己是瓊瑤迷,為什麼呢?因為怕被人笑話,說我是頭腦簡單的戀愛腦;但我必須承認,瓊瑤書中攝我心魂的,不僅僅是男女主角對愛情的癡狂,還有瓊瑤對古詩詞的信手拈來,又恰如其分地穿插在小說的情節(jié)中,對一名喜歡文學的我來說,讀瓊瑤小說如一本本文學寶鑑。

憶起小學三年級時,第一次迷上的課外讀物是意大利卡洛·科洛迪的《木偶奇遇記》翻譯本,小學五六年級看日本三浦綾子的《冰點》翻譯本,在那樣的年紀,雖然不能完全看得懂,但仍然沉浸在其文字之中,至今仍記得這兩本書的某一些情節(jié),小學畢業(yè)的那年暑假,我一口氣看完徐速的《星星、月亮、太陽》、徐訏的《風蕭蕭》,升中學後在學校圖書館,偶然翻閱「皇冠雜誌」,無意間,發(fā)現(xiàn)了瓊瑤的連載小說,立即被書中足以勾我魂、攝我魄的文字所吸引,一頭栽進了那轟轟烈烈、刻骨銘心又不食人間煙火的愛情故事中。

為了追看瓊瑤的連載小說,我不會遺漏任何一期的「皇冠雜誌」。瓊瑤文字的吸引力,像翩翩起舞的蝴蝶,在春日的草原上飛舞,又像在空谷中,燃燒的一團火焰,給我熱、給我光、給我擁抱、給我瘋狂,我可以不吃不喝不睡,像著了魔似地被瓊瑤的文字魔力吸住,於是我通過「皇冠雜誌」寫信給瓊瑤,瓊瑤也回信給我,淡紫色的信紙,有朵紫色的玫瑰花,印著瓊瑤用箋,我至今仍然保存完好,伴隨著我走過天涯海角,臺北、倫敦、香港。

瓊瑤的輕生與瓊瑤的小說一樣,讓人久久無法放下。瓊瑤的文字具有勾魂攝魄的魔力,而瓊瑤的自殺同樣具有宇宙蠻荒的爆炸力,炸開了華人世界的認知,好一個瓊瑤。

少女時代看瓊瑤小說,可能會陷入無可自拔的癡迷,老年時期看瓊瑤的輕生方式,可能會產(chǎn)生效尤的念頭。如果這個世上從來沒有瓊瑤,世間會否少了些怨女癡男愛恨情仇的錯愛?

不管世人喜不喜歡瓊瑤,瓊瑤就是神話!